暴雨夜，相亲鄙视我的女总监敲开了我的家门
《月薪一万的逆袭》（续）
评估会议结束后，周明远站在公司茶水间，盯着咖啡机缓缓流出的黑色液体发呆。五天前那场灾难性的相亲还历历在目，许雅轻蔑的眼神和那句“月薪一万”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而现在，那个女人正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决定着他和同事们未来的命运。
“明远，演示太棒了！”同事小李拍了下他的肩膀，差点让他把咖啡洒出来，“张总刚才发消息说风云资本的人很满意，尤其是那个美女总监。”
周明远扯了扯嘴角：“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听说你认识那个许总监？”小李挤眉弄眼，“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咖啡杯在周明远手中转了一圈：“不算认识，就...见过一面。”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去检查下服务器，以防他们还要看演示环境。”
逃也似地离开茶水间，周明远径直走向机房。凉爽的空调风吹散了他脸上的燥热。他打开监控系统，检查各节点状态，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命令。技术是他的舒适区，在这里，他不需要面对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令人窒息的社会评判。
“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周明远的背脊瞬间绷直。他缓缓转身，看到许雅站在机房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没了会议室里其他人的注视，她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但眼神依然复杂。
“许总监，”周明远强迫自己保持专业态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许雅走进机房，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环顾四周闪烁的服务器指示灯，然后目光落在周明远身上：“我需要了解一些技术细节，为评估报告做准备。”
“当然。”周明远点头，指向主控台，“有什么具体问题？”
许雅翻开记事本，问了几个关于系统架构的专业问题。周明远一一解答，语气平静，用词精准。随着交谈深入，他注意到许雅的眼神逐渐从审视变成了专注，甚至偶尔会微微点头。
“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这个系统。”记录完最后一个答案，许雅合上记事本，语气中有一丝周明远读不懂的情绪。
“我是核心开发人员之一。”周明远平静地回答，“虽然月薪只有一万。”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太不专业了，简直像个赌气的孩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许雅没有生气，反而轻轻咬了咬下唇。
“关于那天...”她开口，却又停住了，仿佛在斟酌词句。
机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张总探头进来：“许总监，原来您在这儿！我们准备好了财务资料，等您过目。”
许雅的表情立刻恢复了职业化的冷静：“好的，马上来。”她转向周明远，“谢谢你的解答。”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周明远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摇摇头，继续检查系统。不管许雅怎么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收购顺利进行，这关系到公司所有人的未来。
接下来的几天，风云资本的评估团队频繁出入公司，审查各项资料。周明远作为技术骨干，随时待命解答问题。偶尔会遇到许雅，两人都保持着礼貌而疏远的专业关系，仿佛那场尴尬的相亲从未发生过。
周五下午，周明远正在调试一段新代码，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信息：“儿子，许小姐的妈妈说，她女儿对你印象很好，想约你再见一面。我说你这几天工作忙，她说没关系，可以等你忙完。”
周明远盯着手机屏幕，不知该如何回复。印象很好？就在五天前，他和他的“月薪一万”还被当成笑料。现在因为他可能是“价值几个亿的公司”的技术骨干，印象就好了？
“真是讽刺。”他喃喃自语，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埋头写代码。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转眼间暴雨如注。周明远站在公司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发愁。他没带伞，而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
“需要搭车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明远转身，看到许雅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评估团队的其他成员已经离开了，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谢，不过不用了。”周明远下意识拒绝，“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许雅看了看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的车就停在楼下，可以送你一程。”
或许是看周明远还在犹豫，她补充道：“就当是为那天的事道歉。”
最终，周明远还是坐进了许雅的宝马轿车。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相亲那天一样，但这次没有林悦刺耳的笑声。
“地址是？”许雅启动车子，问道。
周明远报出了自己的公寓地址，然后陷入沉默。雨点敲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水幕，将车内与外界隔开，创造出一个奇特的私密空间。
“那天我确实有些过分。”在一个红灯前，许雅突然开口，“我和林悦...我们有时候会互相攀比相亲对象的条件。那天我心情也不好，所以...”
周明远看着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流下：“没关系，我理解。相亲本来就是互相评估条件的场合。”
“不，不只是这样。”许雅的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我后来查了你们公司的资料。你们开发的系统真的很出色，特别是你负责的性能优化部分。”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了解到，像你这样的核心技术骨干，虽然基本工资不高，但期权价值...“
“所以现在我的’条件‘达标了？”周明远忍不住打断她，语气比自己预想的更尖锐。
许雅的脸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当初的判断太肤浅了。你是个很优秀的人，而我却只用月薪来衡量你的价值。”
周明远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道歉，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雨声填补了车内的沉默。
“其实，”许雅继续道，声音轻了许多，“我妈妈给我安排了很多相亲，大多数都是所谓的’成功人士‘。但他们中的很多人，除了钱和家世，一无所有。”
周明远转头看她，发现许雅的侧脸在雨幕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与餐厅里那个盛气凌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到了。”许雅将车停在周明远的公寓楼下。
“谢谢你的便车...还有你的话。”周明远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要上来喝杯咖啡吗？雨太大了。”
许雅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手表：“好吧，谢谢。”
公寓比许雅想象的要整洁舒适。周明远煮咖啡的手法很专业，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客厅里。
“你自己住这里？”许雅接过咖啡杯，问道。
“嗯，虽然不大，但一个人足够了。”周明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比不了你在陆家嘴的房子。”
许雅摇摇头：“那是我父母的房子。我自己住在浦西的一个小公寓里。”她抿了一口咖啡，“其实...我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在风云资本，我必须表现得比男同事更强势才能得到尊重。”
周明远惊讶地看着她。这个坦诚的许雅与相亲时判若两人。
两人聊起了工作，意外地发现有很多共同话题。许雅在投资领域很有见解，而周明远对科技行业的洞察也让她惊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他们注意到时，雨已经停了，夜色深沉。
“我该走了。”许雅站起身，“明天还要继续评估工作。”
周明远送她到门口：“谢谢你今天的坦诚...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许雅。”
许雅微微一笑：“也谢谢你没有因为那天的表现而完全否定我。”她犹豫了一下，“也许...等收购案结束后，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不带任何条件和评判的那种。”
周明远点点头：“我很乐意。”
送走许雅后，周明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宝马车缓缓驶离。他感到一种奇特的轻松，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手机再次震动，又是母亲的信息：“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许小姐的妈妈一直在问...”
这次，周明远回复道：“告诉她，等我这阵子忙完，会主动联系的。”
周一早晨，周明远刚到公司，就被紧急召到了会议室。张总面色凝重，技术团队的核心成员都已到场。
“出什么问题了？”周明远问道。
王峰推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演示系统昨晚遭到攻击，核心数据库被注入恶意代码。风云资本的人下午要来最后确认技术细节，如果我们不能及时修复...”
周明远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系统无法正常运行，整个收购案可能泡汤。他迅速检查了受损情况，眉头越皱越紧。
“需要多久能修复？”张总焦急地问。
周明远深吸一口气：“至少八个小时。但如果我们采用备用方案，先恢复核心功能，可能三小时内能让演示系统运行起来。”
“那就这么做！”张总拍板，“全公司资源随你调配。”
接下来的三小时，周明远带领技术团队争分夺秒地修复系统。他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即将到来的评估，甚至忘记了与许雅的约定。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代码和问题解决方案。
当风云资本的评估团队准时到达时，系统刚刚恢复基本功能。周明远双眼通红，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但他还是站在了演示台前。
“抱歉各位，我们遇到了一点技术问题，”他声音沙哑但沉稳，“但核心功能已经完全恢复，我可以向你们展示...”
演示进行得异常顺利。尽管系统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但周明远深入浅出的讲解和临场解决问题的能力反而给评估团队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当他详细解释如何快速识别并修复安全漏洞时，风云资本的技术专家连连点头。
“令人印象深刻的问题处理能力，”那位专家评价道，“在如此短时间内恢复系统运行，展现了强大的技术实力和团队协作。”
许雅全程没有说话，但周明远注意到她专注的目光和偶尔微微上扬的嘴角。评估结束后，她故意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
“你看起来需要休息，”她低声对周明远说，“但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
周明远疲惫地笑了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许雅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弥补上次的’云端‘餐厅。”
周明远看着她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不过这次让我选地方。”
下班后，周明远带许雅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面馆。没有豪华装修，没有昂贵的红酒，只有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和冰镇啤酒。
“这就是你选的地方？”许雅环顾四周朴素的装修，却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里的面是全上海最好吃的，”周明远给她倒了一杯啤酒，“而且离我’月薪一万‘的消费水平很匹配。”
许雅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没有嘲讽，没有伪装：“那我得好好尝尝。”
在氤氲的热气中，两人聊起了各自的成长经历、理想和困惑。许雅讲述了她如何在男性主导的金融圈打拼，周明远则分享了他对技术的热爱和对创业的见解。那些在高级餐厅里无法触及的真实话题，在这家小面馆里自然而然地流淌。
当许雅不经意间提到她最喜欢的其实是编程，大学时还拿过计算机竞赛奖项时，周明远惊讶得差点打翻啤酒。
“那你为什么进入金融行业？”
许雅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家庭期望。许家的女儿’应该‘做什么，早就被规划好了。”她搅动着碗里的面条，“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做自己热爱的事情。”
周明远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女人也会有这样的遗憾。他突然理解了许雅在相亲时的表现——那或许只是她扮演的又一个角色，一个符合“许家女儿”身份的角色。
“现在转行也不晚啊，”他半开玩笑地说，“星辰科技正好缺个懂金融的程序员。”
许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周明远从未见过的光彩：“你知道吗？这可能是最近几年我听到的最动人的提议。”
两人相视而笑，某种无形的隔阂在这一刻悄然消融。窗外的夜色渐深，但周明远觉得，某种新的东西正在这夜色中悄然生长。